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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月2-1

 
  位於青丘如綠色地毯美麗的草原,狐族一年一度的魅術比試正式展開,為了拔得頭籌,狐狸精們日以繼夜,精心專研,一早便信心滿滿,婀娜多姿陸續出現。
  大大小小,美麗妖媚的狐狸精們齊聚一堂,比試尚未開始,已迫不及待就容貌,就身段,就穿著,就打扮,開始品頭論足一番,誰都自認美貌更勝一籌。
  紅紅一身火紅妖嬈出現,對其他自以為美麗的狐狸精嗤之以鼻,她已連續五年於魅術比試上拔得頭籌,今年自然也不例外,「全都是些庸脂俗粉。」
  和紅紅平日友好的紫玉為了今天,也卯足全力,她娘是狐族族長,她說什麼都不能再敗給紅紅。
  狐族族長白雪妖媚站在朝陽下,嚴厲的目光來回審視出現在草原上的小狐狸精們,各個環肥燕瘦且躍躍欲試,妖氣沖天的她滿意點頭,「很好。」
  小狐狸精們得到白雪讚美,嬌媚的臉龐瞬間閃閃發光,對於即將進行的比試,更是信心十足。
  白雪來回掃視一圈,眉心一蹙,「水月呢?」
  水月的名字如同漣漪在狐狸精間盪漾開,輕蔑的嘲笑聲,大小不一響起。
  紅紅率先開口:「她呀,約莫是嚇到不敢出現,當做忘了這回事。」
  紫玉跟著附和,「水月就算來,也是丟人現眼。」
  「我瞧,今年連初心都會比她強。」一名狐狸精咯咯嬌笑,讓年紀最小的初心和水月比鬥,水月也毫無勝算。
  聞言,狐狸精們全都笑得花枝亂顫,初心小臉亮紅,心下也認定水月不是她的對手。
  「好了,全都閉嘴。」白雪一聲令下,大大小小的狐狸精們皆噤聲。
  妖媚教男人見了便蝕骨銷魂的白雪,眉心始終難以舒展開,水月的來歷是個謎,無父無母的水月於兩百年前莫名出現在青丘,族裡的狐狸精都接受盤問,沒有人承認是水月的娘親。
  水月出現之前,族裡的狐狸精亦無任何異樣,再則懷有身孕並非天大的事,無需刻意隱瞞,大家弄不清又小又醜的水月從何而來,但既是狐狸精,算是狐族的一份子,她們便勉為其難收留水月。
  本以為水月來的莫名奇妙,或許有異能,結果,她不僅長得醜,資質還比其他狐狸精差,連成長的速度都慢如龜速,年長的狐狸精見狀,皆搖頭譏嘲說:水月是百年難得一見的……蠢才!
  反正早就不對水月抱持期待,水月不來,也省得礙眼,白雪舒展眉心,蓮步輕移,用柔媚的嬌嗓說道:「我瞧今年姊妹們都摩拳擦掌,志在拔得頭籌,我廢話不多說,宣佈比試開始,白與黑,互相比試。」
  但見白雪雪白的水袖輕輕一揮,場中準備比試的狐狸精們頭上,立刻分別出現白光與黑光,依照光的顏色,挪動腳步區分對立。
  終於跚跚來遲的水月耳朵煩悶低垂,見到大家都分好了,愁眉苦臉咬著唇瓣,「魅術啊……」
  甭說別人對她沒信心,連她自己也沒信心,有自知之明的她,當然不敢奢望打敗其他狐狸精,只求別墊底就好。
  「假如我輸給初心,一定會被笑好幾百年,拜託,千萬不要。」她一直在練習魅惑,無奈始終沒多大進展。
她明明是狐狸精,怎能使不好魅術?這要她如何迷惑人心?
  白雪眼尖瞧見水月出現,眉心又是一擰,神色不悅朝水月頭頂揮袖,替她分類。
  水月的頭頂瞬間出現黑光,靜默朝黑色那頭走去,紅紅見到她被分到同邊,嬌容立即拉沉,雖說是兩兩相互比試,不斷淘汰到最後剩下的兩人,再最終一決,水月勢必會在開始沒多久就被打敗,可水月和她同屬黑色,便教紅紅覺得是觸楣頭,她重重用鼻孔哼了聲。
  同屬黑色的其他狐狸精也很不高興,敵視瞪著水月,水月的頭愈垂愈低,連尾巴都跟著垂頭喪氣,完全不敢和她們對上視線。
  分屬白色那邊的紫玉和初心指著毫無鬥志的水月開心嘻笑,自認勝利在望。
  白雪左右看分屬黑白兩列的小狐狸精,開始唱名,「初心,水月。」
  沒想到會被先點名的水月心頭沉甸甸,步伐緩慢走到草原中央和初心較勁,比試的規則很簡單,誰比較美,比較媚,且將對手變醜,就贏了。
  「哈,初心根本不用跟醜丫頭比,馬上就贏了。」紫玉揚高聲兒,助漲初心的聲勢。
  初心比水月年輕,但她的耳朵和尾巴已能收放自如,不像水月的耳朵和尾巴仍舊成天招搖過市。
  小狐狸精們聽到,全都笑咯咯。「她那麼醜,確實是沒啥好比的。」
  另一頭的紅紅她們,全都不屑猛翻白眼。
  語氣冰冷,不帶一絲感情的白雪揚聲,「開始。」
  狐族不時興作揖打躬那一套,她們比快,比狠,比心機,在白雪一喊開始,初心瞇起美眸,雙手立刻使用移形術,將才剛抬手,動作較慢的水月變出豬鼻子,驢耳朵,魚眼,馬臉,青蛙腿,再慢條斯理使用魅術,將自己變成活色生香的大美人。
  來不及出手的水月呆滯,正要反擊時,白雪已抬起右手。
  「比試結束。」白雪冷淡宣佈。
  水月愕然,沒想到白雪連一點時間都不肯給,她有信心可以好好回敬初心的,可規矩就是規矩,當族長說比試結束,便是結束了。
  小狐狸精們見到水月的醜模樣,全都捧腹大笑。
  「我就知道醜丫頭會輸。」
  「她笨死了!這副醜模樣,哪配當狐狸精?不如去當笨青蛙。」
  「她根本就是咱們狐族的恥辱!」
  狠遭奚落的水月遭受初心法術箝制,無法變回原本模樣,下巴垂到鎖骨,雙手成拳,指甲深掐柔嫩掌心,強忍淚水。
  其實她一直很努力很努力,為何進步仍舊緩慢,雖說餵翼血是一部份原因,但輸得如此狼狽,簡直是無地自容。
  獲勝的初心得意洋洋揚高下巴,笑的好開心。
  「還不快退下。」懶得多看她一眼的白雪,怒斥。
  小臉因羞窘漲紅的水月悶聲不吭,退回黑色那一方,同列的小狐狸精群起厭惡排擠。
  「妳嫌臉丟的還不夠?怎敢跟我們站在一塊兒?還不快滾!」紅紅見她連恢復原本面貌的能力都沒有,益發瞧不起她。
  「丟人現眼!」
  「滾!」
  最不想輸給初心,卻輸得慘不忍睹的水月,再也沒有臉面留下來看最後結果,她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獨自舔傷,她不要讓翼看見她變成這副不堪入目的醜德行。
  為了不讓大家發現,她有多屈辱,強迫自己一小步、一小步,緩慢行走,直到走出大家的視線範圍,立刻用醜醜的青蛙腿一蹦一蹦狂奔。
  她死命的跑,不怕疼穿過及膝高的荊蕀,奔過塵土飛揚的黃土地,再奔上青草叢生的草地,腳下一滑,碰的一聲跪倒在奔流的英水旁。
  她猛地見到水面所倒映出的醜陋模樣,屈辱湧上心頭,豆粒般大的淚珠潸潸滾下,氣惱的雙臂拍打水面,激起水花,濺的滿頭滿臉,「醜死了!醜死了!水月妳丟不丟人?妳知不知羞?為何老是如此笨拙?為何不在族長一喊開始就動手?妳今天輸的如此淒慘,日後如何抬得起頭來?嗚……嗚……」
  她傷心的痛哭流涕,悲傷瞪著水面上回瞪她的醜八怪,試著施法回復原來模樣,偏偏法術不濟,白光一閃,馬上又消失,「妳笨死了!笨死了!」
  「瞧妳要端著這副醜模樣到什麼時候?如果被翼看見,怎麼辦?」越想越是心慌。
  她哭的更加傷心淒慘,只覺未來一片黑暗,別說其他狐狸精瞧不起,連她都瞧不起自己。

​
(未完待續)

水月1-1 水月1-2


  作者小語

  水月的狐生飽受欺負,何時她才能出頭天?

  • 作者臉書 沈韋小小世界
  • 近期新作 兒臣卷四《小廝與花郎》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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